比馕

在能成为光源之前,我低下头,沐浴光。

【瓶邪】【黑花】其实是八一七贺文来着

是贺文来着,不出正月就是年嘛  

      《非缘勿扰》
  
      我今天第八次撸起袖子露出满是疤痕的胳膊吓跑了来递花的姑娘。
-   为避免被人指指点点地猜测身份,平时在村里我就是热成傻逼也得套件长袖再出门。今天可好,俩小时不到马甲掉了八回。
  操,我索性脱了外套搭在胳膊上,烦躁地想着我他娘的怎么就上了胖子的贼船。
  
  这事儿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胖子对村里理发店的老板娘心怀不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天天变着法儿地在人家门口遛弯儿。
  为了支持老板娘的生意,他每俩星期就把家里每一个人都押出去来一次爱的清理,连张起灵都没逃过他的魔爪。
  终于他觉得人类头发的生长速度不能满足他的送钱需求,对着犬舍露出了邪魅的微笑,当天小满哥就成了斑秃。
  胖子手一摊“这能怪人家吗?这不能,你们得怀着一颗宽容的心看问题,人家毕竟第一次给狗子理头。”因为超出了人家业务范围,胖子还付了双倍钱。
  小满哥的造型实在太过诡异,小花就看了一眼差点儿把去年的伤笑裂。
  我觉得就让它这造型去打架,能让汪家人笑得失去行动能力,倒是也不失为一种战术。
  家里谁都看得出来胖子的心思,谁也没说什么,心照不宣地由着他折腾。
  这原本是个好事儿,在他逼我们去相亲之前,我们对他无原则无底线追媳妇儿的行为基本上是保持积极态度的。
  坏就坏在这老板娘是村委会秃头主任老婆家表妹的闺蜜。
  今年七夕村里悄么声搞了个大动作,打算组织全村单身男女来一个七夕脱单大挑战,俗称相亲会。
  村委会预算都拿去搞场地了,没钱宣传。其实这屁大点儿的村,他拿个喇叭搁村口喊一声就行。可不知道这秃头主任抽哪门子的风,非要发入场券,让老板娘帮忙派发。
  坏就坏在这儿了。
  我们家五个男人,除胖子不算,老板娘发了四张票。
  胖子非说是要帮老板娘完成指标,说什么也要匀出四个男人去相亲。
  他今天一大早把小花拉起来进行第一轮洗脑“花儿爷,解老板,解大花,黑灯笼同志,组织今天就要交给你一个无比艰巨的任务!”啪的拍上小花的肩膀,把困得东倒西歪的小花吓得一哆嗦。
  “能做到吗!”他大吼一声,小花嫌弃地推开胖子的肥脸说他在经济上支持胖子。
  “不用那么破费,阿花,你就参加个活动就行,”胖子把入场券一递“今天晚上六点到八点。”
  小花一眼看见券上加红加粗的“脱单”俩字儿,彻底给吓清醒了。
  “卧槽胖爷你开什么玩笑,我他娘的是被催婚了吗?” 可怜他八岁当家,这辈子不知道被催婚是个什么感受。
  “谁管你那个,你就走个过场就成。当帮兄弟个忙。”
  小花盯着我“你怎么不给吴邪。”
  我心说这不是闹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胖子头也不回地向我走来“少不了他的。”
  他对付我就简明多了“天真同志,今天不是你就是小哥,你自己抉择吧。”
  就闷油瓶那张脸,放相亲大会上就活脱脱一靶子。
  我面露凶色地接过入场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亲兄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一天。
  我问胖子还有两张他准备怎么办,他一指门口的黑瞎子,黑瞎子咧开嘴就笑,冲我扬了扬手里的票。
  “操,你这个浓眉大眼的怎么也背叛革命了。”我头疼地闭上眼,刚想问最后一张怎么处理,难道给小满哥?
  就听见门口熟悉的一声大喊“师父!胖爷!我想死你们了!”
  我睁眼一瞧,果然是苏万这倒霉孩子。包都没放就跳到瞎子身上结结实实地给了一个熊抱。
  闷油瓶抬头看了小花一眼,小花突然坐直了。
  说孩子其实已经不合适了,他今年已经参加工作了,看着成熟了不少,眉目间透着年轻人特有的精神气。这趟是趁公司在福建做项目,顺道过来看我们。
  黑瞎子挺宝贝我这个小师弟,也难怪,这孩子算是半个圈内人,圈里的脏东西却一点儿没沾上,又聪明又通透,仁义的快要普度众生,把师父当亲爹孝顺。
  苏万从瞎子身上跳下来,挨个儿打过招呼。
  小花递了杯茶,问了几句北京的情况。他这几天一直在准备回北京的事,他确实在雨村待太久了,北京的事不能交给外人。黑瞎子打算搭个顺风车,说起来,黑瞎子一直在忙自己的事,这次去喊泉是被我二叔截胡。
  我隐约觉得小花不想他回北京。不由得想起小花在杭州小龙虾店里对我说的话,他的眼睛不能再拖了。
  
  胖子等苏万喝过茶,一挥手,“来来来万万,过胖爷这儿来——诶,乖崽儿。”
  十八岁的苏万不是胖子的对手,二十三岁的苏万也不过是胖子多费两句话的事儿。
  我拿头发起誓,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那样。
  
  相亲会办得挺像回事儿,女孩儿手持一株玫瑰,男生端一个小花盆,小姑娘看上哪个就上去递花,看对眼儿了就把玫瑰插进花盆里,这人就算是有主了。
  时间特意定在晚上,夕阳一过满园月色,搭着远处瀑布的流水声,偏生出两分“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风流气来。
  秃头主任那么个粗人,我怀疑他就是想这个才把头想秃的。
  
  掉马八次以后我开始观察四周环境,会场内能算得上遮蔽物的只有西南角的一颗老榆树,从风水上讲,西南角种树不太吉利,胖子前两天还和秃头主任商量着要砍了改个水池。
  幸好还没来得及砍,我偷偷溜过去,主干粗壮,枝叶茂密。低处的支干离地不过两三米,我活动了一下,像个二踢脚一样窜了上去。
  动作特别迅速,黑瞎子见了都该夸我。
  上去了又觉得好笑,我吴小三爷相亲被逼到上树,这事儿传出去我还怎么混。
  坐在树上视野开阔,一眼就看见被姑娘们围着的小花和苏万。
  小花长得真是招人,哪怕是这个年纪也一点儿不显老,眉眼舒展开透出一股俏皮气,这么多年一点儿没变。
  靠着山长大的女孩子们是和大山一样的脾气,实在又坦率,她们毫不遮掩自己的欢喜,三五个围在小花和苏万身边,笑起来要把瀑布的声音盖下去。
  放在十几年前,我早就下去一起玩儿了。现在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姑娘们裸露在外的雪白皮肤,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闷油瓶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和胸膛上大片的黑色纹身。
  苏万显得特别青涩,被姑娘们一撩脖子跟到耳朵尖就红成一片。眼神拼命地往黑瞎子那儿瞟,就差喊师父救命了。
  黑瞎子笑够了,左手托着花盆右手摇着一朵玫瑰花溜达过去。
  谁给他的玫瑰花,关爱残疾人协会吗?
  黑瞎子把手里的花插进苏万的花盆里,这就算是给他解了围。
  
  下一秒,小花出现在了视野里。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小花手里已经有一小把花,他盯住黑瞎子的时候,我心里突然冒出一股诡异的感觉来。
  多年的默契,我几乎可以看懂小花的每一个眼神。
  但现在他看黑瞎子的眼神,有点超纲了。
  一瞬间,我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南锣鼓巷子里看到黑瞎子照片没接过去就先笑了的小花,电话里他说“一件私事”的声音和宽大的灰色T恤,手上的舒俱来粉色戒指,还有坐在河坊街的小龙虾店里为了黑瞎子的眼睛旁敲侧击请小哥下盲冢的小花,听到死讯亲自带队到喊泉救援的小花,最后是血淋淋的,被吊在半空的小花。
  突然明白了闷油瓶今天早上看小花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他永远是我们几个里最敏感的。
  没什么好说的了,小花的心意已经写在脸上了。
  
  小花把手里的花全数塞进黑瞎子的花盆里,说了句什么,我听不清。
  生活真是给我当头一盆狗血,这明显是小花误会吃醋一个激动当场出柜的场面啊。
  所以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你喜欢苏万,我爱过你。”?
  卧槽要不要这么真实。
  我心中的诡异感一瞬间铺天卷地而来。
  
  但是生活没有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我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发小暗恋师父,误会师弟成情敌”的狗血剧情,生活又一把掀飞了我的底裤。
  我已经说过,我屁股底下这棵树是会场内唯一称得上遮蔽物的东西。
  所以他俩出现这里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直觉告诉我,待着树上目击他俩搞大象我多半会被杀人灭口。
  直觉还告诉我,我现在要是敢往下跳等待我的只有落地成盒一个结局。
  又是一道送命题。
  
  黑瞎子笑起来,问小花是不是要说什么。
  我操,我真的不想听。
  所幸小花也不想说,他单手按住黑瞎子的脖子,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我见惯了他温文尔雅的假面,或者是耷拉下眼角的严肃,无论那种,都进退有度。而现在,过于激烈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鲜明起来,连带着眼睛都是亮的,嘴角鲜红,脸色惨白。
  我很难形容到底是兴奋还是惊恐,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要当场厥过去了。
      而下一秒,他压低黑瞎子的脑袋亲了上去。
  黑瞎子要比小花高一截,我没法儿想象小花像偶像剧女主角那样踮起脚尖接吻的画面,现在这样看着正常多了。
  
  小花很快放开了,黑瞎子笑着问他下一句是不是七夕快乐。
  小花用四平八稳的,谈判一样的语气慢慢地说“我想下盲冢。”
  黑瞎子不笑了,说解老板你别撩我,我可当真。
  
  我心中铺天卷地的诡异感突然弃我而去,我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闭上眼睛,心里想着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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